我和辅仁大学的缘分

2004/6/20

辅仁大学曾经是中外都赋有盛名的一所大学,但在大陆已经没有了,在1952年的院校调整中并入了北师大,因而年青人大概都不知道在当年赫赫有名的辅仁大学。辅仁大学的名字,原于孔子的论语颜渊第十二:曾子曰:“以文会友,以友辅仁”。

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,在台湾,继承原来的传统,建立了一个辅仁大学,因而在台湾辅仁大学仍是名扬海外的高等学府。现在,在大陆知道辅仁大学的人已经不多了,我想要说道辅仁大学,总要六七十岁以上的人才可能知道,因为这所大学已经消失了半个世纪多了。

但对我来说,辅仁大学的印象仍然很深,因为我和辅仁大学有特殊的缘分,有一段特殊地情结。

我很小就知道辅仁大学,因为我的两个堂兄都毕业于辅仁大学的西语系,另有个堂兄是辅仁大学附中的高中毕业。因此,我小时候就知道辅仁大学。而我对辅仁大学更进一步的了解,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。那时候,我在天主教所属的盛新中学读高中,而教我们化学的,就是辅仁大学的一位讲师。那位化学老师的课,给我很大的教益,甚至使我特别喜欢化学,以至于在考大学就选了化学专业,并一生从事了化学的研究。

我就读的中学,盛新中学,在北海后门的西面,在北海的西面的大墙外面,和北海一墙之隔。盛新中学和辅仁大学都是天主教会办的,所以它们间有教会间的联系。因此常有盛新的优秀学生被保送到辅仁大学。1948年,我高中毕业时,我和同班的李仲鲁同时被盛新中学保送到辅仁大学化学系, 这就使我和辅仁大学有了直接的关系。我在辅仁大学只读了一年,因为在当时,我和好友李仲鲁觉得当时北大化学系的教授阵容更强,就又考入了北大化学系。但我仍然对辅仁大学化学系有很深的印象。

我现在还记得在1948年那时候,每天从什刹海边徒步从鼓楼附近的家去辅仁上学,再从什刹海边回家。现在回想起来,就像在昨天一样。

当时的辅仁大学,就在地安门西边,过了北海后门往西再往北的定阜大街。在清末是涛贝勒府。辅仁大学的主楼建在原马圈和花园前面的空地上。涛贝勒府的大片房屋,则是辅仁中学。在辅仁大学并入北师大后,这里曾经是化学系的所在地。我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这楼了,但听说这楼依然如故。

对我来说,对辅仁大学印象最深的当然是她的化学系。在当时,在中国的大学化学系里,辅仁大学的化学系当列前茅。不但教学严谨,设备也很先进。我还记得在当时辅仁大学化学系有一座空气分离装置,即空气液化装置而自豪。我记得,在我就读于辅仁大学化学系的时候,系主任卜乐天(Dr. Brill, 德国人)讲课时,还用液氮和液氧做实验。卜乐天的课讲得很生动,他说的英文带着德文味道,但可以听清。我对辅仁大学化学系的另一个深刻的印象,就是她十分重视实践,学生每天的下午几乎都是实验课。因而辅仁培养的学生,多数有好的动手能力。

在当年,北京的最好的国立大学是北大和清华,而在私立大学里,最好的学校就当数燕京大学和辅仁大学了。

辅仁大学始建于1927年,是由天主教在华主办的一所大学,但该大学实行教会和教育分离的方针。我国的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,从1929年开始就任辅仁大学的校长,直到1952年该校并入北京师范大学为止。

20世纪40年代辅仁大学已经是一所很有实力的、文理科兼备的高等学府了。辅仁大学最享盛名的是历史系,因为有著名的历史学家陈垣先生。理科的化学系和物理系都很好。我国著名的化学家邢其毅先生曾任辅仁大学化学系的系主任。

辅仁大学曾经培养出众多出色的人才,曾就读于辅仁大学的上万名学子,在不同的领域作出了不同的贡献。如世界知名的原子加速器专家邓昌黎,化学家、中科院院士刘若庄,作学家萧乾,音乐家李德伦。书法家欧阳中石。政界的王光英,王光美、曾任国家部长的张真、彭涛等都毕业于辅仁大学。

       说到辅仁大学,我想特别地说到,在很长的时间里任辅仁大学校长的陈垣先生。陈垣先生1880年生于广东新会。在宗教史、元史、考据学、校勘学等方面成绩卓著,受到国内外的推崇。是我国近代有名的史学家;陈垣先生曾任教于北京大学、北平师范大学、辅仁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。曾任辅仁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的校长,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。但在文革中受到迫害,在1971年在被软禁中去世。这实在令人悲哀和遗憾。 今年是陈垣先生诞生124周年,我谨以此短文,纪念陈垣先生。也表示我对辅仁大学的怀念!

       在结束我的短文的时候,我想1952年的教改,特别是将像燕京大学和辅仁大学这样好的私立大学被取消,是否太左了?

现在我们改变了过去极左的政策,又有了私立的学校, 但还没有像燕京和辅仁那样好的。建设一所好的学校,特别是出色的大学,谈何容易。但愿我们少做些左的傻事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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