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京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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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,2,6)说起我和京剧,已经有年头了。我小时常有长辈领着去听戏,我虽小,确喜欢听。回家还自己模仿。久而久之,就成了小戏迷了。后来有机会和一位老学戏,那时我才
7岁。离开现在已经60多年了。我开时学老生行当的开蒙戏黄金台,我演戏里的田单。戏里的故事是战国时的晋国的太监诬陷太子,田单救了太子。后来又学了武家坡,我演戏里的薛平贵。这可能是大家熟悉的了。这是我学京戏的开始。
后来学了谭派的名剧捉放曹,故事是曹操杀董桌不成,出逃至中牟县,被县令陈宫捉到。而陈宫同情和支持曹操的行动,便弃官抛家和曹操一起出走。行至中途遇见曹父的老友吕伯奢,吕将曹陈二人请至家中,杀猪沽酒款待。就在吕沽酒未归,曹操大起疑心,以为吕借沽酒之机告密,又不听陈宫的劝告,拔剑杀了吕的全家。待杀到橱房才发现吕家正在杀猪。但为时已晚。曹陈只得骑马出庄,有遇沽酒归来的吕伯奢。曹又将老人杀死以斩草除根。从而使陈宫看到曹的残忍,便在宿店时,离开曹操,自己走了。
这戏是老生戏,其中的陈宫有几个大段的唱腔。我学了捉放曹后,第一次登台演唱就是唱的捉放曹。我那时
8岁,个子很小,而演曹操的是个高个子的老演员。高个子的曹操和小陈宫合演,观众先是一阵惊奇,而后又听到小陈宫的大段唱腔,有板有眼,有滋有味,便掌声雷动。开始时,我在台上看到黑压压一片人有点紧张,等唱起来就入戏了。第一次登台的经历,已经过去60多年了,现在还记忆犹新。此后,又有一位更好的老师付先生,他精通京剧,特别是谭派戏和余派戏。他还精于操琴。我向他学了好几年的老生戏,当然是业余的。我曾学了余派的主要剧目。其中有捉放曹(陈宫),击鼓骂曹(弥衡),四郎探母(杨四郎),失空斩(失街亭,空城计,斩马谡)(诸葛亮),乌盆记(刘世昌),碰碑(杨继业)。后来我还登台唱过击鼓骂曹,四郎探母等戏。由于我喜欢京剧,听的多,还学过,就懂的较多。一般的戏,我几乎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戏了。我的老伴本来不喜欢京剧,后来跟着我一起听多了。也比较喜欢了,一般的戏还能知道是什么戏,是什么流派。
在我上初中后,就没有时间再唱戏了。直到
1953年我工作的单位有许多戏迷,有的唱青衣,老生等,有的会拉胡琴,还有打小鼓的,大锣的,文武场具全。后来一反右派,就再也不唱了。这说起来,也过去近50年了。这五十年里,再也没有机会唱了。文革期间,就只有样板戏了。我喜欢的传统戏再也没有了。没想到四人帮倒台后,又有了传统戏,以前连四郎探母都不许演,现在都让演了。从电视上就可以听戏了,真过瘾。
我是北京人,可我不住在北京。没有办法参加票友活动。真可惜。
说来也巧,我有机会认识了当地京剧团的一位琴师。我请他来教我拉琴,更主要的是请他操琴,我过戏瘾。不想我基本上没有忘,个别的地方忘了词,一提醒就想起来了。比如捉放曹,我还可以唱全部的唱段。但嗓子不行了,只能唱比较低的调门了。但唱了两个月以后,就顺畅了。我觉得对我这样的七十多岁的老人,是很好的修身养性之道。
我之所以到现在还酷爱京剧,主要是京剧有品位,有水平,确实是国粹。京剧的辞藻好,不粗俗。比如四郎探母就是久经锤炼的好戏。比如杨四郎的上场诗:“金井锁梧桐,长叹空随一阵风”,就很优美,而且很合乎剧情。接下的四句:“失落番邦十五年,雁过衡阳各一天。高堂老母难得见,怎不叫人泪涟涟”也很得体。韵也押得很好。
此外,京剧的曲调和板式很多,变化也很多,优美动听。比如除有二黄,西皮,反二黄,反西皮等分别外,还有慢板,原板,快板,流水等不同的板式之分。而同是二黄原板因唱词的不同,剧情的不同还有很多的变化。北京人看戏总是说听戏,就是欣赏唱腔的韵味。此外,不同的流派还有不同的唱法。了解京戏的人,才体会得到。就如同欣赏交响乐一样,可以陶冶性情。
京剧不易普及的原因之一,就是太“文“了,唱词有时听不懂。但如果听多了,文化低的人,也能听懂。现在京剧不景气,但我以为京剧总会流传下去的。就像交响乐一样总有人喜欢。